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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性平法15週年番外篇】學生葉永鋕教會我的事

回到久違的高樹國中,達努巴克帶我們在校園內散步,昔日葉永鋕出事的廁所已拆,綠地上已長出小樹。
回到久違的高樹國中,達努巴克帶我們在校園內散步,昔日葉永鋕出事的廁所已拆,綠地上已長出小樹。
盛夏的午後,我們與高雄市學生輔導諮商中心督導達努巴克約在屏東縣高樹國中。走在林逕小道上,對著已拆遷的空間,他比劃著,這裡是音樂教室、這裡以前是輔導室,葉永鋕總是在下課前舉手說要上廁所,「他會從這裡跑到那邊去上廁所,避免被欺負……」。約莫60、70公尺的距離,為了避開霸凌,達努巴克不知道葉永鋕究竟跑過多少次相同的路,但他很確定的是,葉永鋕深深改變了他。
葉永鋕過世後,達努巴克再次回到高樹國中教書的那天,正好是葉永鋕應該要出席的畢業典禮。達努巴克形容那是非常難受的時刻,「我很緊張,非常緊張,我不知道該怎麼置放我的手腳。那時候,腦子是一片空白,沒辦法去面對那個時候的自己,我有很多的悔恨……。我原本以為,有一個合唱團,就可以有個保護他們的角落。」也是那天起,他知道自己必須往前看,去思考如何去創造一個友善的校園空間。
「葉永鋕對我最大的啟發是,我不能只有保護他們,我們應該試著在學校開創平等友善的文化。」除了合唱團學生之外,達努巴克開始認識可能會欺負同儕的孩子,「我發現,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,每個人都活得滿辛苦的。很多小孩都是自力更生長大的這樣,那如何面對可能被欺負的狀況,我覺得很多的小孩都會很早就長出一種刺猬的樣貌,就是我不要讓別人欺負我,就是我要先欺負別人。」
而這只是開頭,傳統學校教育往往把課業表現差的學生標籤為「壞學生」,在達努巴克觀察中,這些孩子到學校後無法釋放壓力,反而累積更多不滿,「他們會轉移到其他更弱小的孩子身上,去發洩自己心裡頭的不滿,變成欺負他人。要改變這個狀況,就要看學校的環境能否讓這些孩子感到自在,當學校不只看他的學業成就,去看他們的各個面向,把每個學生當做完整的人看待,改變就會發生。」
除了性平教育,他也努力想消除能力編班,去除校內階級,「我當時思考過,為什麼有人要欺負葉永鋕?或許整個結構造成某些學生感覺被放棄,於是弱弱相殘。其實每個人都應該要被友善溫暖的對待。」他也意識到,老師不是一個真空包裝的工作,「老師不是只有在學校當老師,我的自我期待是去了解社會的狀態,不只是複製舊有知識給學生,應該開創更多可能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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